9/29/2007

当我再次看到你————中秋致Leslie(转载)

转载自LeslieCheung版
发信人: Iamsorrymm (爱生活爱先生), 信区: LeslieCheung
标  题:  当我再次看到你————中秋致Leslie
发信站: 水木社区 (Tue Sep 25 16:58:56 2007), 站内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彩衣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爱的故事里
起阵阵烟波你往哪儿去
——田震《千秋家国梦》

初识Leslie是由于《霸王别姬》,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他的定位是电影演员。不是没听说张谭争霸,但也如过耳云烟转瞬即忘,好像此张非彼张似的。我从来没想过许多人是通过听歌,通过另外一种艺术形式认识他喜爱他,这差异着实有趣。

第一次看《霸王》,印象震撼且模糊,我被浑然的悲怆笼罩,无暇理会细节。第二次看《霸王》,我与现在的男朋友相识不久,在他宿舍里心不在焉地只看到一半。我羞于同陌生人、半陌生人、熟悉的人————一切人在非电影院的私密场合,同看一部优秀的电影,因为优秀的电影常令我悲伤,我羞于把这种缠绵的难堪感情暴露给人,所以只能逃避。

第三次终于在深更半夜独看《霸王》,看电影真的是需要勇气的。我早知Leslie在里面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会好成这样。我哭成个泪人,同寝的美眉们翌日早起说我夜里的声音犹如女鬼。关于《霸王》的评论,我觉得最搞笑的莫过于说Leslie是“本色表演”。让一个乡村女教师按生活的原样演乡村女教师或许可称之为本色表演,我实在不知道让一个受英式教育的、娱乐圈里的香港男星,来演旧社会的、戏曲界的名伶,这又该是怎么个本色法。蝶衣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把那个由表演构架起来的艺术世界看做是绝对的真实,而有血有肉的现实世界,在他眼里反倒是虚假。前一个世界经过感性的衍发和理性的抽绎,自然比后一个世界更美丽,更完整,更深情绵邈更回肠荡气,更符合我们灵魂的要求,所以蝶衣的这种选择虽然在常人眼里是“疯魔”,却自有他的纯粹与高贵,这才是蝶衣的核心所在。人们似乎对蝶衣的同性之爱更有窥探的热情,这是买椟还珠。

从同性之爱的表现角度,Leslie从他跟唐生的感情中所能汲取到的表演原材料,跟我们从我们的异性恋爱关系中汲取到的表演原材料,本质是一样的,因为说到底感情就是感情,它是一种精神性的,跨越肉体躯壳的存在,是一种奉献与追寻的冲动,它的芯子是千年不变的痛切与诚朴,不会因为它的对象是同性或异性,发生本质的改变。我是个拥有不算太浅薄的恋爱经验的人,可让我去表演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我一定会演砸,就像是普通人写出的情诗,不可谓原材料不丰富原动力不充足,但就是远远算不上好的作品。因为有了原材料只是第一步,之后的路可还长着呢。让材料变为成品,让模糊变为确定,让小中见大让一中见多,让独特成为普遍可传达,又让普遍可传达不失独特之韵,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总之,这远远不是一个仅凭感性仅凭“本色”就能驾驭的工作。这长达数月的磨来炼去,日日对着镜头,日日在加工那点原材料,不断地经受他人修正与自我修正,要是没有理性的分析与超越,再真切的原质感情也会被迅速耗散殆尽。所以我后来看到的灰姐姐说起《霸王》的花絮,赞扬Leslie入戏快,出戏也快,前一秒还仰着脸做绝望状,后一秒已经开始耍宝“师哥慢走”,这个情形是既可爱又顺理成章。

蝶衣不是张国荣。这个人物是被他硬生生演出来的,他真是太优秀了。

后来我看了《阿飞正传》和《春光乍泄》。郑重声明我非常欣赏《春光》起始处的性爱场面,这个场面完美符合王安忆对于性爱表述方式的要求————为性而性,而作为王安忆的粉丝,我对此欣然赞同。我不怎么看电影,而在小说里我已经看够了王安忆批评过的虚伪流风,即遮遮掩掩,让性成为工具成为手段,来承担某种社会观念的表达,从而造成一个滑稽的场面:一方面引诱读者肆无忌惮地意淫,另一方面方便评论家以道貌岸然的姿态分析,即把那个早已“主题先行”的社会观念阐发出来完事。当然,这种写法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若能把某种观念说清楚了,也算有点成绩。可是被反复利用不得脱身的“性”本身是很委屈的————我第一次强烈意识到性题材自我呼吸自我表达的缺失,是源于看史铁生的《务虚笔记》,那时的我比现在幼稚,谁跟我提性,我肯定要掩面而走的。在此之前我看过史的《我与地坛》,他在我心中是个最最纯洁和高贵的作家,而眼下,我竟然看到这个最最纯洁和高贵的人在长篇大论地写性,写令我目瞪口呆的男女对话“‘我欲壑难填怎么办?’‘我万死不辞。’”更要命的是,他写得那么美,那么好,就如《我与地坛》的结尾,那已经不仅仅是小说,那同时是深刻的哲学与美丽的诗歌,这令我忽然明白另一种羞耻:为本不该羞耻的东西而羞耻,那才叫羞耻。后来我接触到王安忆《岗上的世纪》,我以为,她写得比史铁生还要好。史是刻意的弘扬,是昂然的风貌,而王的笔下,性就如秋季的果实,成熟丰饶,还如山间的流水,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那真是很美的,而Leslie和Tony则用他们的形体给这种自然之美做了最佳的注解。我在寂寞的夜里定定地看他们搂抱,喘息,心中充满安静的感动:感谢王家卫肯拍,感谢Leslie和Tony肯演,我连跟他人同看电影都会排斥,只因为隐私的情绪不堪触碰,在镜头下做出这样隐秘忘情的开敞和回应,那就更不可能是很愉快的经验了。Salute to Leslie & Tony。

《阿飞正传》把我看《春光》的胃口调得很高,因为我知道那种魅惑他可以演到十足,Leslie就是这样用他的高标准宠坏了我们。我穿过凌乱细碎的光影交错一路看下去,看到何宝荣挂了重彩回来,看到他乍着受伤的手用胳膊搂定黎耀辉后本来想笑却忍不住要哭,看他在确定对方不会推开他后微微一个趔趄,将自己更深地托付到黎的怀里,看他呜呜咽咽哭得像个孩子,看黎耀辉心疼地轻轻抚拍他的肩背,看得满心都是酸楚。类似的感受在《金枝玉叶》里复制了一次,《金枝》里他唱《Twist and Shout》固然震撼,不过袁咏仪扮演的那个清新纯真的女孩如黑暗中的小天使般,用手掐了掐他的脸颊,给这个有困电梯恐惧症的乐坛精英男子以安慰的温情场面,是我看完后脑中反复的微笑回味,只因我对一切温柔生物受伤的样子都没有任何抵抗力。Leslie实在是温柔敏感————拜托千万不要告诉这是女性的专利。乐坛影坛我不熟,至少以我的阅读经验,敏感温柔的男作家车载斗量,而且,从整体上看,他们在这方面的表现甚至要优于女性,因为女作家容易出现一些泛滥的涂饰和不合时宜的神经质,将分量本不足的感情错误放大,最后反而会对敏感和温柔的纯净表达造成损害————呃,我没有性别歧视,真的没有。还是我的王安忆说得对,在温柔上区分男女是非常狭隘的,这是属于人性的特质而不是仅针对某一性别的,而人性只有二分法:好的和不好的,深刻的和浅薄的。我很肯定Leslie身上拥有许多好而深刻的东西,否则他的戏不会令我如此感动。并且,他亦是一位男性魅力很完备的人,像我这种热烈向往盛唐兴象的女性,可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发柔骨脆的“娘男”的。

很不客气地说,许多关于Leslie的所谓“争议”简直就是流言和诬蔑。与“像女人”如影随形的流言,还有借由他的某些演出流露出骀荡秾丽的风情,然后就胡乱生发,直说到不堪。看Leslie的一些表演让我怀念李商隐的《燕台四首》“风光冉冉东西陌,几日娇魂寻不得。蜜房羽客类芳心,冶叶倡条遍相识。暖霭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冶字倡字如果摆脱陈腐的成见来看,是何等色泽鲜明,精力饱满的字样。冶字之美,倡字之盛,千红之缤纷,长条之披拂,岂不皆可从这两个字中想象得之。遍相识三个字,更是表现了全心的奉献与追求。”(叶嘉莹)如果你模仿过这种诗风,你就会马上发现这种冶艳蛊惑而深幽窈眇的风格是很难写的,它从思想性社会性等方面无从借力,所依凭的,全部是艺术家自身心灵中弥满的深情极怨,掺不得一点水。Leslie真是委屈,作为表演工作者,他用来创造艺术的手段和他自己离得太近了,必须附着在他的身体发肤之上,不像义山,好歹隔了人与笔墨的距离,不至于写了冶叶倡条,整个人就被定义为冶叶倡条。很多人喜欢说Leslie性感,我亦喜欢看他跟别的表演者亲密接触的戏。情色的那种感觉是很难演的,你的感觉到了那个份上,然后你方才可以做与之相称的事情,否则场面将是非常丑恶的。艺术就是这样,有质和量的严格区别,别想骗得了人。不少演员演起吻戏四肢僵硬,嘴唇乱动,令人不忍卒睹。而Leslie,每当他投入地去吻他戏里的伴侣,都让我感到心旷神怡,感到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缔结的深层关系。所以说他性感,不如说他深情,或者这两者本身就是不可拆分的。

现在该说说Leslie的歌,这是促发我为他写点东西的直接原因。我喜欢他的戏,但从没想过去找找他的歌。策反这一切的动力是的灰,一个荣迷们所熟知的名字。我本是为奉陪我家bf去听学友演唱会而当歌做功课,顺路点进他的文件夹下一首《往事不要再提》,只因我忽然忆起的灰姐姐说那人唱歌是 “一把好嗓子”,“质如纯金”。我对文字很敏感,“把”这个有质地的量词吸引了我,“纯金”这个形容也让我心生好奇。不听则已,一听,便惊呆了: “谁人有此?谁人为是?” 柳枝为义山之诗所发的,煎促急迫的惊呼也是为此吧。谁人有这样优美的心魂,谁人给我撼拨振动的无限惊喜?

“质如纯金”出自事后的论定,考虑到我初见的蓬蓬然的惊喜,还是这个形容更妙些:他一开嗓,“就好像有万千金絮飞扬起来,简直令人有瑟缩之感”(《启蒙时代》)。在他的准确传达下,每一个汉字都都像能自说自话,焕发出动人的表情。 “雨”“里”这样的句尾,由他压起来真是黯如雨、沉入里;“抹”是棉布抹在桌子上,说不清这痕迹是要增还是要减;“继续”是努力加餐饭式的勉以为继,“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这一句不是唱歌,“你就不要”这四字简直就是耳边的轻喟。“爱情”这两个字是这万千金絮中最最温暖纯粹的一朵,所以为它“目眩神迷”那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目眩神迷”,这清醒受痛的四个字并非在描述初面爱情的迷乱,而是反省过后,仍能笃定地陈述只有这样才是对的,好的,是有情生命的正常反应,为此受了多少苦也并不后悔。这种清醒的担荷才是这四个字为何会显得如此深情切肤的魅力所在,也正因此,其下的两个保证才全部有了着落:“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以及“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始终”这两个字,他发的低而促,似乎是介于正齿头音和正齿音之间的音。听听后面的“言不由衷”就知道,这里可不是他发不正,而是上平的一东韵太平正,太过于往而不返,因此不够郑重其事。这保证不是做给别人看,是做给自己的,所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所以它也是一个质如纯金的保证。什么是“始终”?始终就是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这样的话其实是不堪倾吐的,一定要说的话,那就只能用他这样仓促的方式讲出来。

于是开始夜夜笙歌,一首接着一首,绵绵不绝地听下去,余音绕梁。 听他唱“但愿是潇洒告别,休说可归返”,想他真的一去不返,忽然很难过。我是疏懒之人,不爱动笔,却感到表达的迫切需要了。他把一切美好传达给我们,把黑暗留给他自己,而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只是思念罢了。我现在很想哥哥,也很想我爱过和爱着的一切人。中秋是个温柔的节日,它的重心落在月亮和思念上。非常感激听我啰嗦至此的朋友,中秋快乐。

※ 来源:·水木社区 http://newsmth.net·[FROM: 202.204.87.106]

9/28/2007

Adobe FrameMaker 8.0无法导出book为PDF

问题:显示“error occurred”。

解决办法:在“Save as PDF”的时候,选择“Generate tagged PDF”——不管你是否确实想要tag。

9/11/2007

Test Windows Live Writer

测试一下啊,呵呵……

 

cat

9/05/2007

很久不更新了

嗯,貌似国内又盾了哎。看到兰儿说起,幸好国外的孩子们还能访问,不然就彻底死掉了。 最近忙且幸福,真的忙到没时间来写BLOG。过得很好,请大家放心……